固执与善意 · 我们都处在相对愚蠢之中
王小波:我认为低智、偏执、思想贫乏是最大的邪恶。当然我不想把这个标准推荐给别人,但我认为聪明、达观、多知的人,比之别样的人更堪信任。
这是很早之前就想写的文章,不过一直没写;后来觉得太令人羞耻,又决定不写了。再后来看到看三联生活周刊的一辑文章,心说真是不错。刚好和原来的主题有相似之处,我便索性把它们摆到一起。
我们所有人都处在相对愚蠢与相对明智之中
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生命中重要之人走向另一个方向。看似尚能挽回,实则毫无余地。每每想及此,巨大的无力感与羞耻心往往将我裹挟其中。我曾竟如此自大,也曾竟如此渺小。反复思量之下,我不入流的存在主义帮助我选择:尊重。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顽固者思考,我们又何必暴躁。
尊重,有些固执的背后,是坚忍思考下的无可奈何。
唯有感受真实存在。
人对获取知识只有效率之分。知识客观存在,只是由不同人用不同路线、不同效率获取。
遇到固执的人怎么引导他改变这种态度,有没有相关的心理学书籍推荐的?
赵曾良:
我觉得我就是这种人,异常固执,别人的意见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我很愿意听一听,但是一件事情到底是对是错,我还是要自己去判断。但作为一个动手能力和智力都很低下的废柴,确实我所谓的判断基本就是靠直觉。
人生经常陷入荒谬的困境,但是你想要改变我是不可能的,这种固执与其说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错的而固执,不如说,就算是错的,也就是要这样的固执。
如果你不理解为何要这样,那可能是因为你没有时常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所包围,无力感不同于绝望、愤怒、悲伤,这些都是很有力量的情绪,可就算是巨大的、强烈的无力感,也只是无力感。
普通、基本像背景板一样存在于任何场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没有什么正经的爱好,哪怕是别人想往你身上贴个标签都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贴的。
哪怕想要随主流,跟大家做一样的事情都不行,因为做不到,被焦虑和迷惘的洪水越冲越远的时候,只有固执可以拿来稍作抵御了。
一个无能的人,往往会被各种人和事所左右,他们要么觉得你无能要来左右你,替你选择他们认为更好的,要么是觉得你无能,完全可以被他们所左右,所以左右你是种乐趣和理所应当,但更多的是,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中,无能的人,也就是我,只能被冲刷来冲刷去,没有思考的余地和退路。
这种被左右对我来说是极其疲乏和消耗意志的,因为不知所以,最终我只能靠固执来抵御被左右。也即,我这边有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解决,没有头绪,你告诉我你知道怎么解决,我要按照你说的做,但是我选择不,因为我仍然不知所以,尽管在你看来,只要听从你的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在我看来,问题就变成了从不知道所以变成了跟着别人去不知所以,那么与其这样,不如我自己去瞎试试,很可能要撞墙,但是一旦靠着自己走对了,我就知所以了,这很重要。
所以说,一旦你能告诉我这个“知所以”是什么,我就会放下固执听你的,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往往不是一个具体的问题,这是我生命中的一个“不知所以”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而每一个知所以,都是我自己的机遇和风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这个“知所以”,只能靠着漫长的固执来保证自己不要在偏路上走得很远。
这就是我这种无能的人来抵御生活不被侵蚀到完全失去自我的唯一方式。
一切存在,一旦冠以社会之名,就成为理所当然
颂歌(Anthem)
[美] 安•兰德(Ayn Rand)
我是。我想。我要。
我的手……我的灵魂……我的天空……我的森林……这是我的地球……我还得说什么来着?这些就是我要说的。这就是答案。
我站在群山之巅。我抬起头伸展胳膊。这,是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这是探索的终点。我曾想知道一切事物的意义。我就是这意义。我曾想得到活着的保证。现在我不需要保证。也不需要谁的恩准。我来保证自己活着,我来准许自己活着。
是我的眼睛在观看,我凭借眼睛里看见的景色,认可这片地球的美丽。是我的耳朵在倾听,我凭借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赐予这世界歌声。是我的脑子在思考,我脑子里的判断,是找到真理的唯一的启明灯。是我心里的意愿在选择,我自愿选择的,才是我尊敬的律令。
很多话充斥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些明智的,也有一些错误的。但唯有三个字是神圣的:“我愿意。”
无论我走哪条路,启明星都在我的心中;启明星和指南针指引着方向。它们全都指往一处。它们指向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立足的地球是宇宙的中心还是迷失在永恒中的一粒尘埃。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知道我可以在地球上获得怎样的幸福。而幸福不需要更高的目标去证明。我的幸福不是达到终点的手段。它就是终点。它就是它自身的目标。它就是它自身的目的。
我也不是别人想用来达成心愿的手段,我不是供他们使用的工具。我不是满足他们需要的仆人。我不是包扎他们伤口的绷带。我不是供奉他们祭坛上的祭品。
我是一个人。我的这一奇迹只属于我自己,只由我保管,由我自己捍卫,由我自己享用,由我自己向它跪拜!
我不会交出我的财富,我也不会分享它们。我的精神财富绝不能用来铸成铜钱,像是施舍给那些贫瘠的灵魂似的打水漂了。我要守护我的财富:我的思想,我的意愿,我的自由。其中最伟大的当属自由。
我不欠我的同胞们,他们也不欠我的债。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而活,我也不会为别人而活。我不觊觎他人的灵魂,别人也不要觊觎我的。
我既不是同胞们的敌人,也不是他们的朋友,但是他们也可以让我成为敌人,或者朋友。要赢得我的爱,我的同胞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被生下来这么简单。我不想毫无理由的付出我的爱,不是任何一个想要爱的路人就能随便得到的。我用满腔的爱去尊重别人,但是尊重需要自己去争取。
我会在同胞里选择朋友,而不是奴隶或主人。我只会选择使我开心的人,他们应该为我所爱,为我所尊敬,但其中没有命令和服从的关系。我们乐意携手的时候就携手,乐意单独散步就单独散步。因为在一个人灵魂的庙宇中,每个人都是单独一人。让每个人的庙宇都不被侵犯也不被玷污。如果他想要和别人携手才去携手,但是不可跨越他神圣庙宇的门槛。
再也不准用“我们”这个词,除非有人自愿使用或者有别的想法。这个词再也不能置于人类灵魂的第一位,否则它就变成了怪兽,变成了地球上一切罪恶的根源,变成了人类互相折磨的根源,变成了一个罄竹难书的谎言。“我们”这个词像石灰一样泼在人类的身上,凝固成型,坚硬如磐石。它摧毁内心的一切,在它灰色的罩子之下,黑和白都同样消失不见。堕落者用这个词窃取了善良者的美德,弱者用这个词窃取了强者的力量,白痴用这个词窃取了圣人的智慧。
如果任何人的手,甚至肮脏的手都能染指我的快乐,那我何谈快乐?如果连白痴都能对我颐指气使,那我何谈智慧?如果任何生命,即使没用的废人都能做我的主人,那我何谈自由?如果我只能卑躬屈膝,同意和服从,那我谈何人生?
但我已经和这堕落的信条决裂了。
我已经和“我们”这个怪物决裂了。这个奴性的、掠夺的、痛苦的、虚伪的、耻辱的词汇。
如今我看见了神的面貌,我将神从地球上高举,这是人类从诞生以来就一直追寻的神,这是赋予人类快乐,和平和骄傲的神。
这个神,这个字,就是:
“我”。